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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南機場公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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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印象中的南機場公寓

與所有人一樣,對南機場的興趣是從他的名稱開始。光是南機場這個名稱就有夠酷了,過去沒有網路可以查閱資料,資訊的來源都是被動從電視、書籍與師友而來,若是周遭無人知道,那心中的許多疑問將會一直存在。還好這存在帶著有些好奇與想像。

小時後家住永和,往返台北的公車路線,幾乎都會到台北車站,而中華路便是必經的大路。那時公車靠站很多,也很會繞路,這時間成本真的很高,現在看來應該是要兼顧各個區域的民眾而有的安排。不過對與小朋友來說,公車窗外的世界才是吸睛的重點,像是YOYO兒童台,一但開了就無法關掉。同一公車來回的路線都不相同,而南機場公寓便是回永和的路線常經一站。

由於家中沒有親戚住那,南機場公寓那時也沒有如此熱鬧的夜市或名店 (此指診所、餐館),所以始終沒有下車的動機。直到一次國三暑假(民國73年),看了電視報導(那時只有中視、華視、台視)王貫英先生的事情,驅使自己搭車前往瞧瞧。記得那天是夏天中午,好不容易找到王貫英先生的讀書室(中華路2段301巷1之1號地下1樓),那是位在南機場公寓的地下室。所謂的讀書室,是王先生拾荒多年的心血。他堅持讀書的重要與書籍的可貴,因此不願變賣拾荒所得書冊為廢紙,將書籍開放給民眾借閱。

連結到原照片網站

地下室很大,雖然昏暗,但很乾淨,沒有桌椅。除了王貫英先生在牆角靜靜的點燈看書外,室內沒有一盞照明。書籍很多,超乎我的想像,大約擺放了近100坪的空間(由於光線實在很暗,無法明確得知實際空間有多大)。由於書籍並未整理分類,全部落地堆積到腰部高度,因此找書便很費時碰運氣,這有點像是在牯嶺街找舊書的感覺。我逛了不到10分鐘便想離開,因為書多到不知如何找起。臨走前特別忘了依下王貫英先生,他仍安祥地閱讀 (有可能在午睡),並未抬頭招呼我。走出地下室,午後的陽光咬人,但也一片寂靜。那時對南機場公寓的初步印象是:乾淨、整齊,沒有現在的凌亂。下次再來南機場公寓,便是10年後。(民國83年)

退伍後,開始計畫前往西班牙走完聖地牙哥朝聖之路(Santiago de Compostela / 音譯:聖地牙哥‧德‧孔波斯特拉),於是我便到處找蒐集資料,希望能夠在5年內成行。這時還沒有網路,資料找的有限,於是透過朋友的協尋是最快的。一晚朋友來電,告知他認識一位剛從西班牙回來的朋友,若我有興趣可前往與他交接相關資料。交接資料是當時自助旅行者的美德,將手邊的資料與書籍無償轉給下一個需要者。那時他就租在南機場公寓。我立即騎車前往與友人會合,在他的帶路下來到這位旅友的租處

當我一進門便大吃一驚,這所謂的住處大約只有四坪吧,只容的下一張床與一張書桌。三個人在裡面幾乎無法動彈。他樂意的將這次出國的資料交付給我,這其中也有前輩給他的。我們在暢談出國甘苦的愉悅中,早忘記這狹小空間的存在,彷彿自由地坐在野外,在鳥語花香的洗禮下,享受那種他鄉相遇知己的感動與幸福。

最後的話題難免會帶到他租的地方,他坦然地說:「出國自助旅行是他的生命,回到台灣祇是籌劃下一次旅程。工作賺錢當然是旅費的唯一來源,為了節省開銷,只好將就住這。」這樣的豪情壯志,現場聽起來真是讓人熱血沸騰呀。由於當晚離開已經近晚上10點,夜幕籠罩下的南機場公寓,散發出一種微弱的氣息,有著刻苦堅韌、不驅不饒的鬥志與毅力。

五年後(民國87年),聖地牙哥無法成行,依照承諾將手邊的資料轉交給下一個人,為此我還專程下台中面交呢。這位台中旅友是位單親媽媽,在安頓好女兒的暑假後,決定單身前往聖地牙哥尋求生命中的激盪,那時我給她的資料已經滿滿的一袋。雖然我的聖地牙哥沒去,但那次(五年前)的刺激下,也陸續去了希臘、土耳其、東歐旅行。

民國90年(2001年),我終於踏上西班牙,只是這次不是專程前往聖地牙哥,而是參加半自助旅行團完遍西班牙東南部(21天)。一粒種子的開花結果或許漫長,但其影響力卻不容忽視。我很慶幸能遇到這位朋友,感謝他給我的自助旅行上的啟蒙。


後語:為了這次專題,特別再前往南機場公寓,想想距離上次來訪已經過了17年(民國82年~民國99年)。當我重新踏進這兒時,彷彿回到香港電影裡的集體住宅,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。我企圖找尋那時的相聚的角落,已不復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