臥龍新村的歷史與居民訪談
由於出發前找不到任何有關臥龍新村的資訊,所以這次外拍便要跟當地住戶問個清楚。本次訪問了四個住戶,一位於民國62年就搬來這,算是資深住戶;一位是大陸貴州人,去年才搬來;兩位已記不得居住實際年份,綜合以上四人的訪談,終於勾勒出臥龍新村的概況。
臥龍新村事實上在北市政府裡的登錄資料為:臥龍街436巷,在古狗上找的資料有限,都是山坡聚落的防颱防災遷移與防治計畫,看來是政府早已將此處列為長期監控與危險警戒區。但若以臥龍新村予以搜尋,則是沒有任何資料,推測此名稱應為個別住戶自行的命名,並未成為對外統稱的代名詞,此舉也投射出該戶長久渴對於一個妥當體面的家,所以才會冠上新村這詞。而我則使用臥龍新村取代臥龍街436巷聚落,藉此代居民圓一個美好未來。
在找尋資料時意外發現,原來臥龍街436巷緊臨之前憲兵舊206指揮部、211整訓營區的小我營區、大我營區。彙整中華民國後備憲兵論壇上的文章,也逐步釐清臥龍村的歷史。
維運一個指揮部需要諸多的後勤部門與單位,而其行政人員的需求也就相當多。目前大小我營區早已裁撤荒廢近20年,但當時退軍人與軍眷仍住在附近,為數眾多,包括臥龍新村 — 這區域自日據時代以來,沿途多處都是軍營。由此也可知目前軍功路路名的由來。
臥龍新村以前這裡是也叫臥龍崗,狗肉出名,因為這帶為憲兵營區汽機處與國防部僱員多而得名,因此當地人有人說此處原是通訊營(這只對一部分)、警備單位(只要看到憲兵就會聯想到警總)與步兵營(此處也有整訓中心,常有部隊在此受訓,受訓期間大量阿兵哥穿軍便服進出,因此被誤認為步兵)。現在在臥龍新村入口,仍可看見軍事遺址 — 親愛精誠的升旗台、類似彈藥庫、防空洞、特殊尺寸單槓....。

一受訪者因為先生為軍方雇員(已過世),民國62年遠從桃園到此定居。當初她來的時候,住戶不多(約4~6戶),房屋也全都為茅草屋頂的簡易屋,經常可見各種蛇盤據在茅草頂下。由於建物結構不高(約兩米),往往抬頭便可見蛇,相當恐怖。後來經濟能力改善,便翻修水泥結構,屋況與生活機能也較以前好,兒女陸續在此出生長大。
另一位貴州同胞因為嫁到台灣,跟隨先生(老兵)從中和搬到此處,據聞這裡也住了很多貴州同鄉呢。除了同鄉也可慰藉思鄉情切外,這裡便宜的房租也是吸引他們搬來的原因。她說:「若有經濟能力,誰願意住這。但受限於先生的儲蓄已所剩不多,不得已才考慮這裡。」老夫小妻的生活比一般人更為辛苦,尤其先生臥病自己又沒有健保,面對未來實在是有苦難言。
另兩位住戶看到我拿相機到處巡視,以為我是國稅局的人,紛紛走避。追問之下得知:近年自稱是地主的人出面向住戶索取租金,政府也來湊一腳斂財(地價稅) — 本區大多數是國有地,由於違章蓋的實在有夠亂,因此在費用的計算上就難免有爭議。住戶就抱怨:「這裡的水費原比外頭貴(註一),加上稅金一直來,生活品質無法改善,現在住起來壓力大很多。」 這可是小市民語重心長的無奈呀。
現在臥龍新村住戶很多都是外來的勞動階層,承租一戶約4000元~8000元的小套房(含簡易家具),除了睌上回來睡覺,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外頭工作。租金我覺得尚可,若加上颱風時需要被疏散的問題,事實上這兒的條件並未很好。可能是停車方便、交通便利(約5分鐘就到基隆路與和平東路口)、離木柵捷運麟光站約2分鐘,且外頭(和平東路三段與富陽街)飲食的選擇很多,所以才會有人繼續搬進來吧。除了外來流動人口外,原先老住戶也都垂垂老矣,年紀都超過60歲,這也是臥龍新村另一個衛教公安上的隱憂。
離開臥龍新村,免不了多回頭看幾眼,不知道數年後的變化是否又讓人感嘆。此時心中唱起南拳媽媽的牡丹江:「到不了的都叫遠方,回不去的名字叫家鄉。誰在門外唱哪首牡丹江,我聆聽感傷,你聲音悠揚。思念的光透進窗,銀白色的溫暖灑在兒時的床。」
註一:臥龍新村的自來水都是自己請人接的。由於水管分支複雜,為便於計算用水量,每戶都有自己的水表。每次水費仍要另外委請專人調查統計,每戶分擔下下來的成本便很高。現在大多數住戶都有加裝水塔,以解決水壓的不足問題。